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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1章 又是中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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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清心樓,喬安已經在那等著,二樓的桌子前坐著一道纖細的身影。

南宮碧一進酒樓,便知道胡大炮待她來見誰,不顧胡大炮在後面喊她小心臺階,提著裙子蹬蹬上了樓。

看著蘇九,還沒說話,眼淚已經落下來,飛身撲過去,抱住蘇九便大哭起來,“蘇九,你個沒良心的,總算知道回來了!”

蘇九出事的時候,她和哥哥在山上跟著找了一夜,後來蘇九住在山上,她每天纏著胡大炮要去山上看望蘇九,可是蘇九連伏龍幫的人都不見,她更是連門都進不去。

她知道她身體受了傷,心裏也受了傷,要給她時間等著她痊愈振作,然而等來的消息卻是她走了。

蘇九抱著南宮碧,笑道,“哭什麽,我不是活的好好的!”

南宮碧擡起頭,淚眼看著蘇九,“長歡怎麽會和玉瓏一起串通要殺你,到現在我都不能相信,一定是玉瓏從中挑唆。”

蘇九給她擦了擦眼淚,“過去的事不必提了!”

“那他們背叛你的仇你也不報了嗎?今天我在宮裏見了玉瓏,她現在是太子妃,正得意的被人巴結奉承呢!我心裏實在是不平!”南宮碧抹著淚,“太子明明喜歡的是你,為什麽要娶玉瓏那個蛇蠍心毒的女人?”

喬安眉頭微微一皺,怕這些話惹了蘇九傷心,忙道,“今日是中秋佳節,咱們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,不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!”

胡大炮上前也攔住南宮碧的手臂,道,“我本來讓你陪著大當家過節的,別說那些了,今天讓你喝酒,咱們一起不醉不歸!”

阿樹去了允州,參加鏢局第五家分局的開業,長歡不在,只有他們四人。

只少了兩人,卻一下子覺得少了許多人似的,幸好有南宮碧在,到也不覺得冷清。

南宮碧不再提玉瓏和長歡的事,只問蘇九這幾個月去哪兒,兩人互訴離別衷腸。

情緒漸漸高漲,南宮碧一時高興忘了形,喝了兩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。

喬安和大炮晚上還要去宮裏參加宮宴,這一場中秋小聚便這樣匆匆的散了。

蘇九坐了馬車往回走,半醉的眸子看著車窗外熱鬧的人群,有片刻的朦朧。

從山上下來兩年,她有了那麽多銀子,伏龍幫也在一天天壯大,還找到了母親,找回了自己的身世,如今身邊圍著許多人,也算是一呼百應,可是為什麽她突然覺得自己那樣孤單?

伏龍幫的人成家的成家,做官的做官,都有了自己的事做,唯獨她,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。

“公子,咱們去哪兒?”二毛問道。

蘇九目光掠過路邊一對正挽著手臂看花燈的年輕情侶,淡聲道,“去清樓。”

“是!”

片刻後馬車停在清樓門外,蘇九下了馬車,擡步往裏面走。

她清眸薄醉,腳下走的卻極穩,一步一步,身姿清卓,雙腿修長,遠遠去看,翩翩風流少年。

華燈初上,樓裏已經有了不少的客人,高臺上穿著水袖雲衣的女子載歌載舞,唱的都是情意綿綿的曲子。

蘇九一進去,樓上樓下頓時有不少女子湧過來,嬌聲糯語的喊著她的名字,

“九爺,您來了!”

“九爺,奴家正想您呢!”

“九爺,今晚可不許走了!”

……

這些女子濃妝艷抹,前呼後擁,簇擁著蘇九往樓上走。

清樓裏彌漫著濃烈的酒香和胭脂氣,蘇九以前最討厭這種味道,如今竟然喜歡起來,聽著菲菲靡音,方才那種蕭瑟孤單之意消散的一幹二凈。

“今日小爺醉了,明日再哄你們玩!”蘇九挑眉一笑,將倚在身上的女子推開,往三樓走去。

“那九爺別忘了奴家!”

“明日我陪著九爺喝酒,保證九爺不醉!”

幾個女子對著蘇九的背影嬌喊,蘇九回眸一笑,拋了個媚眼,頓時惹的樓下的女子花枝亂顫,笑成一團。

蘇九上了三樓,一直走到西面盡頭的房間,對著守門的小廝道,

“把吟風和吟惜兩人給小爺叫過來!”

“是!”

下人應聲而去,蘇九推開門進了房間,掀簾入了內室,倒在軟塌上,半醉的清眸看著窗外,胸口微微的疼痛。

很快,門吱呀一響,兩個少年走進來,均是弱冠之年,身著白色寬袍,面容俊美,皮膚白皙,身姿纖細風流。

叫吟惜的少年長了一雙桃花眼,一走進去便坐在蘇九身後,伸手纖纖細指給蘇九輕揉太陽穴,柔聲問道,“九爺又喝酒了?”

吟惜和吟風是清樓的清倌,吟惜最擅長推拿,每次蘇九心頭疼的時候,被他雙手一揉額頭,那疼痛便似去了三分。

“嗯,喝的不多,卻有些醉了!”蘇九閉著眼睛,淡淡的道。

吟風半倒在矮榻上,目光嫵媚,剝了瓜子送到蘇九唇上,笑道,“九爺喝了酒便心口疼,偏偏還控制不了肚子裏的饞蟲。”

蘇九清眸半睜,含著瀲灩笑意,“小爺明知道吟風這張嘴不饒人,偏偏還願意讓你陪著。”

“那是吟風讓九爺喜歡!”吟風柔媚一笑,手臂支額,灼灼看著蘇九,癡癡道,“九爺真美,比女人還美。”

蘇九睨他一眼,“那比吟風呢?”

吟風噗嗤一笑,“吟風這等蒲柳之姿,怎麽敢和九爺相比?”

“今晚九爺別走了!”吟惜突然開口道。

蘇九搖了搖頭,“我和母親說好了,今晚陪她過中秋!”

她方才在馬車上的時候心悸便發作,不想回去被母親看出端倪,才到這裏讓吟惜幫著緩解幾分。

“九爺總是如此,呆一會便走,何時讓吟惜陪您一晚?”少年俯身在蘇九耳邊吹氣道,語氣暧昧。

蘇九擡手摸了一下他美貌的臉,閉著眼笑道,“會有機會的。”

“那吟惜等著九爺!”

蘇九被他揉捏的舒服,半睡半醒間,似聽到門打開,外面有人喊吟風和吟惜出去。

兩人和蘇九說了一聲,蘇九翻了個身,一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門再次被關上,蘇九陷入沈睡。

隔壁房間裏,吟風和吟惜一進去,便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,仿佛這房間和外面隔了一個季節,門外還是金風玉露的秋日,而一關門,則進入了冰雪寒天的冬季。

房間和隔壁是一樣的擺設,地上鋪著厚密的絨毯,隔著一道珠簾,內室是床榻。

此時靠窗的矮榻上坐了一男子,半靠在軟枕上,一雙長眸覆著化不開的風雪,纖長白皙的手指剝著一顆顆瓜子,剝的幹幹凈凈,一顆顆放進旁邊的瓷罐中,做的十分認真,仿佛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。

內室的隔斷外站著兩個侍衛,恭敬的道,“世子,人帶來了!”

吟風和吟惜兩人對視一眼,知道遇到了貴人,忙跪地道,“小人參見世子!”

珠簾發出清脆的聲響,男人已經站在兩人面前。

“在隔壁,你們做了什麽?”男人聲音悅耳,卻清冷之極,讓人不由的渾身生寒。

吟惜瑟瑟道,“九爺心口疼,讓小人給她揉了一下頭上的穴位緩解。”

“九爺愛吃瓜子,小人剝了瓜子給九爺吃!”吟風也忙道了一聲。

“她心口疼的厲害嗎?”男人淡淡道。

“九爺喝了酒就容易心口疼,有時候嚴重,有時候吃藥便能頂過去!”吟惜道。

男子目光幽冷,緩緩點頭,“雖然如此,但我仍然不喜歡你們骯臟的手碰了她”

少年說罷,突然抽出旁邊侍衛腰側的跨刀。

吟惜兩人聞聲驚愕擡頭,只見眼前刀光一閃,脖頸間一涼一痛,血濺出來,兩人瞪大了眼,砰然倒地。

男子回手將刀入鞘,動作若行雲流水,眼眸波瀾不驚,似並不是在殺人,甚至還不如剝了兩顆瓜子那般認真。

用錦帕擦了一下手背上被濺的血跡,隨手一扔,擡步走了出去。

蘇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醒的時候,外面天已經黑透了,身上不知道誰給她蓋了薄被,微微一動,薄被滑落身側。

屋裏沒有點燈,蘇九睜了睜眼,低聲喊道,“吟惜。”

沒有人回應,蘇九想起睡著前兩人似是出去了。

她還要回蘇家,說好了陪母親過中秋,現在卻不知道已經什麽時辰了。

想到母親還在等著她,蘇九猛然起身。

突然腳被人握住,拿了靴子要給她穿上。

外面燈火映進來,蘇九此時才看清矮榻下還跪著一人,欣長的身姿半彎著,高束的墨發垂在面孔兩側,動作輕柔的給她穿鞋。

身影那般熟悉,即便他低著頭,即便屋內昏暗,蘇九仍然一眼看出跪著的人是誰。

伸腿將男子踹開,蘇九自己拿了靴子蹬上,淡聲道,“世子身份尊貴,草民怎麽擔的起,會折壽的!”

夏桓被踹了一個趔趄,起身仍然跪在地上,聲音暗啞,“我的命是老大的,老大隨時可以拿去,只要老大不再恨長歡。”

蘇九已經起身,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,語氣冷漠疏離,“你是夏桓,不是長歡,我的長歡,已經死了!”

跪在地上的身影,頓時一顫,那般沈重的彎下去。

門吱呀一響,外面女子調笑聲傳進來,很快又恢覆安靜。

男子一直跪在黑暗中,月光照進來,他俊逸的面孔上泛著水光,雙肩微微顫抖。

蘇九下了樓,一人走過來,在她耳邊低語幾句。

女子面無表情,只眼中滑過一抹惋惜,淡聲道,“厚葬了吧,查查他們還有沒有家人,多給些銀子!”

“是!”下人應聲退下。

她的馬車停在清樓門外,蘇九出了清樓的門,後面女子的笑聲和絲竹聲被隔絕,她覺得自己清醒了些,然而腦袋裏清醒,胸口的疼痛便越發明顯了。

蘇九摸了一下胸口,發現今日沒有帶藥出來。

馬車上二毛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,蘇九也顧不上細看,擡腿上了馬車,吩咐道,“回蘇家!”

蘇九沒聽到二毛應聲,已經進了車廂。

待看到車廂內慵懶坐著正看她的書的男人,蘇九勾唇一笑,“紀長公子又來犯賤了嗎?”

紀餘弦妖冶的鳳眸掃了她一眼,伸手一拽她的手,攬住她倒下來的腰身,翻身將她壓絨毯上。

目光深邃的看了女子一眼,低頭重重吻下去。

蘇九雙手放在他肩膀上,推拒的咬緊牙關不肯屈服。

男人也不急,在唇上溫柔的輾轉,輕嚼慢吮,一點點勾著她沈淪。

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,在她身體內如狂浪沖蕩,蘇九本不堅定的意志頓時瓦解,牙關一松,放他的唇舌入口,剎那間溫柔的吻變的狂烈起來。

唇齒內都是男人的媚香,攪動的靈舌,似一直攪到她心裏去,蘇九不由自主的攬上雙臂,啟唇熱烈回應。

他的吻比吟惜的手更管用,可以讓她忘記一切。

兩人吻的瘋狂而迷醉,中間隔開的一年仿佛已經不存在,她仍舊還是他的夫人,每日想著賺銀子,做生意,把伏龍幫發揚光大。

沒有蕭冽,沒有玉瓏,沒有長歡的背叛,也沒有蘇家覆雜的身世。

她每日上午在書房裏和紀餘弦一起習字,午後去商行裏和長歡聊天談生意,晚上回來陪著紀餘弦讀書,兩人親熱後,男人痛苦忍耐的樣子總是讓她想笑。

偶爾和伏龍幫的幾個人聚一下,喝醉了也不用擔心,他總會在她醉倒的時候抱著她回家。

生活簡單,她也那樣簡單。

雖然不通世故了一些,但真的很開心。

似乎離開他以後,就再也沒有了那種由心而發的快樂。

馬車停在寂靜的秋夜中,男人吻的越發深情,從兇猛到溫柔,細細的品著她的每一寸美好,填補心中的寂寥。

蘇九胸口又痛又癢,腦子裏酥軟的麻木,想著就這樣沈溺在他的吻裏,不知天荒地老。

良久,兩人氣喘籲籲的停下,男人紅唇瀲灩,媚眼如絲,眼中只有她的倒影。

蘇九直直的看著他,擡頭再次吻上去。

如海浪洶湧的海面,一波未止,一波又至,狂浪翻湧,將沈浸的情愛中的人卷入,一直湧上半空,體會無上的快樂和歡愉。

風浪下,兩人都似跋涉了許久的旅人,對方便成了自己的水源,於是便像廝殺一般,搶掠爭奪。

男人手掌探進去,若火熱的烙鐵熨在她纖細柔滑的腰身上,用力的握住,推向自己。

突然,三更的更鼓聲在耳邊響起。

蘇九停下,在他唇邊輕輕喘息,啞聲道,“紀餘弦,我要回家了!”

“回我們的家好不好?”男人輕啄她的唇,順著優美的脖頸,一路蜿蜒向下。

“不,我要回去陪母親過節!”蘇九低低的抗議道。

“已經很晚了,岳母都睡了,今晚陪我吧!”男人停在她鎖骨下,舌尖百般挑撥。

想回家的意念和身體內的情潮洶湧碰撞,蘇九胸口的疼痛突然加劇,猛的將男人一推,自己也倒在絨毯上,痛苦的皺眉。

男人目中的情欲頓時如潮褪去,伸臂將她攬入懷中,鳳眸惶恐,“蘇九,怎麽了?”

低頭見她捂著胸口,忙擡手幫她揉捏,轉頭急聲喝道,“馬上回紀府!”

蘇九額上沁了一層細汗,閉著眼睛搖頭,“不,我要回家,我母親還在等著我!”

“我派人去蘇府知會一聲,你這個樣子不能回去,我帶你去見顧老頭。”

“不要、告訴母親!”蘇九艱難道。

“好,不說!”紀餘弦緊緊將蘇九摟在懷裏,心疼的吻在她眼睛上,“寶貝兒,堅持一會!”

車輪滾滾,急速的碾過青石長街,向著紀府狂奔而去。

紀府木門打開,馬車直接駛了進去,停在主院外。

紀餘弦抱著蘇九下車,俊臉青白,極快的吩咐道,“快去請顧神醫!”

“是!”錦楓應聲,飛掠而去。

這一次,顧神醫再提體驗了一下裹著被子被人抗在肩上飛奔的感覺。待見到蘇九,頓時咧嘴一樂,“我就知道,能讓紀餘弦這麽緊張,定然是這丫頭回來了!”

“別廢話!”紀餘弦冷眸掃過來,臉色比床上躺著的蘇九還難看,“快點幫她看看,她好像很疼!”

顧老頭走過去,坐在錦楓已經預備好的椅子上,拿過蘇九的手腕開始把脈。

“她心疾犯了!”半晌後,顧老頭不急不緩的道。

“我知道!如何治?”紀餘弦急聲道。

“我需要幫她施針止痛,但是本神醫施針之時不喜歡有人打擾!”顧老頭一捋胡子,瞇著眼道,明顯是不滿方才紀餘弦對他那般的態度,故意拿捏。

紀餘弦狹長的鳳眸沁著寒意,緩緩道,“好,我去外面等著,你幫她止痛!”

“快走,快走!”顧老頭不耐煩的揮手。

蘇九疼的神智不清,似感覺到紀餘弦要離開,一把抓住他的衣服,喃喃道,“紀餘弦,別走!”

紀餘弦立刻握住她的手,“寶貝,我在!”

顧老頭皺眉,

一把拉開兩人的手,“別搞的生離死別似的,趕緊出去,我要施針了!”

“我就在外面!”紀餘弦安撫了一聲,才不放心的往外走。

顧老頭臉上漏出一抹得逞的笑,手下卻快速的給蘇九施針止痛。

一炷香的功夫,蘇九睜開眼睛,顧老頭立刻餵了一粒丸藥在她嘴裏,“含著,先別咽。”

藥味清苦,帶著微微的薄荷香,融化的藥汁順著喉嚨流下去,蘇九胸口的疼痛立刻緩解了很多。

她咧嘴一笑,“我這三個月找了不少大夫,還是顧神醫的藥最管用!”

顧老頭傲嬌的白她一眼,“那當然!你的病只有本神醫能治,所以你也別亂跑了,留在紀府吧。”

蘇九眼睫垂下去,緩緩搖頭,“不,我還有事情要做!”

“一個女子有什麽需要你去做的,好好留在家裏相夫教子就是了!”顧老頭不屑的道。

蘇九還了他一個優雅的白眼。

紀餘弦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,立刻走進來,看到蘇九醒了,唇角不由的彎起,握住她的手,“還疼嗎?”

顧老頭拔了針,將藥瓶塞給蘇九,“這裏面有十日的藥,吃完了再來我找!你們兩口子親熱吧,我也該回去睡覺了!”

說罷裹上他的被子往外走,大聲喝道,“錦楓,你死哪去了,趕緊把本神醫再抗回去!”

紀餘弦突然將蘇九手裏的藥丸拿了過去,到出七粒,笑道,“十日的太多了,三日便好!”

蘇九斜他一眼,轉過身去,“你放一日也行,反正我吃完了也不會回來!”

紀餘弦嘆了一聲,將藥放好,躺在床上,自後背抱住她,“蘇九,我們是真正的夫妻,已經什麽顧慮都沒有了,你還在考慮什麽?”

蘇九拍掉他抱過來的手,笑道,“我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喜歡你啊!”

身後男人暖熱的身體突然緊繃,低聲問道,“那你覺得自己喜不喜歡?”

蘇九背對著男人,抿唇笑了笑,“只要你不總是逼著我回紀府,我就喜歡,否則就不喜歡!”

“死丫頭!”紀餘弦突然勒緊少女的腰身,“這般不想回來,難道是為夫的魅力不夠大?”

蘇九轉過身來,面對著男人,手指描繪著男人精致的五官,玩味笑道,“紀長公子是整個盛京女子仰慕的男子,魅力怎麽不夠大,我第一次見公子,就被折服了呢!”

“第一次?”紀餘弦垂眸思忖片刻,“是在景沁樓裏,你和伏龍幫的人要了滿桌的菜最後卻沒銀子付賬?”

蘇九搖頭,微勾的唇角含著一抹狡黠,“是我們劫了奶娘後進京,看到很多人圍在景沁樓門前,歡呼雀躍,我們跟過去看熱鬧,以為要耍猴呢!原來是紀長公子出門了!”

紀餘弦只當聽不出她話裏的調侃,眸子一轉,問道,“當時夫人可是坐在馬車頂上?當時為夫也在想,是哪個花癡為了看本公子,都像猴子一樣爬到馬車上去了!”

蘇九瞪著他,“那你告訴我,你後來為什麽同意娶一個像猴子一樣爬車頂的女人?”

紀餘弦撫著她的臉靠近些,聲音性感低沈,“每次我見到你,你都是在吃,為夫想,娶一個能吃的女子,肯定是福氣!”

“噗嗤”蘇九抿唇笑了出來,眼睛中似落了星辰,閃爍瀲灩。

紀餘弦薄唇吻在她眉眼上,

低低的道,“去年中秋你說以後都陪著我過節,不能食言,所以今日也要陪著我!”

溫熱的呼吸拂在臉上,蘇九心頭微顫,小聲嘀咕道,“我這不是在這嗎?”

少女聲音軟糯,似嗔含情,男人呼吸一重,雙手捧著她的臉,溫柔的吻下去。

炙熱的吻細致的吻過她如畫的眉眼,鼻梁,臉頰,一下下啄著她的唇,仿似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。

蘇九半垂的長睫輕顫,沈溺在男人的溫柔之中,渾身虛軟的厲害,想一直就這樣被他擁抱著。

“蘇九,看著我!”男人聲音暗啞。

蘇九擡眸,落在男人深邃精致的妙目中,隨即他已經吻進來,和她的唇舌糾纏,沒有吻技可言,只是本能的汲取她的甜美,然後將他的綿綿愛意傳遞給她。

兩人唇舌糾纏,四目相對,燈火幽暗,卻清楚的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男人目光幽深,一瞬不瞬的看著她,似要一直看到她心裏去,看看她心底藏的人是不是他?

這般吮吻相望,似乎更加暧昧,讓人容易迷失了心智,蘇九喘息了一下,閉上眼睛,用力的回吻男人。

於是本溫柔似水的親吻開始變的瘋狂,向著欲望的邊界徘徊,紀餘弦手探進她衣服內,托起她纖細的腰身,緊緊的貼向自己。

“寶貝,你欠我的洞房,是不是該補上了?”男人從她口中退出來,含著她的下唇,微微用力。

蘇九卻毫不留情的將他推開,笑道,“誰欠你的洞房?”

“為夫就是太慣著你,直接睡了,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事!”男人瞇起的眼中帶著危險,伸手將少女困在懷中,不容拒絕的將手探下……

蘇九眉頭輕皺,“紀餘弦,我不要!”

“不要也得要!”男人強勢的按住少女腰身,扯開中衣,重重吻下去。

蘇九眸中春水蕩漾,幾乎低吟出聲,死死咬著唇,不斷的開始推拒。

少女肌膚如玉,觸手生溫,幽香濕滑,紀餘弦漸漸失了心智,將她礙手的衣服剝下去,迅速的將她翻了一個身,趴在大床上。

暖昧的燭火下,深紫色的錦被上,少女墨發如瀑,後背白皙玲瓏,細細的腰身上系著水紅色的帶子,勾勒出一個極美挺翹的弧度,蜿蜒向下。

男人眸深似井,呼吸急促,不停的滾動著喉嚨,將少女的雙手按在她頭頂上,俯身下去,炙熱的吻落在如玉光滑的後背上。

男人的唇帶起串串戰栗,在身體的極致中蔓延,蘇九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,用疼痛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。

不行,現在還不行!

“紀餘弦,你不能強迫我!”

她用力的掙紮,不知道是她渾身酥軟無力,還是男人用了力道,一時竟無法掙開。

更不知道她扭動的身體落在男人眼中是怎樣一副誘人的景色。

紀餘弦修長的雙腿鉗制住她亂扭的腰身,細碎而炙熱的吻巨細無靡的吻過她後背每一寸肌膚,緩緩向下,咬開細細的帶子,繼續往下。

蘇九徹底慌了起來,“紀餘弦!”

男人充耳不聞,繼續品嘗他的美味。

“紀餘弦,你放開我!我好疼,我心口疼,你去給我找藥!”

少女突然停止了掙紮,臉埋在軟枕中,痛苦的聲音傳出來。

果然,男人立刻停下,松開少女的手,翻身將她抱在懷裏,緊張的道,“怎麽了,胸口又疼?”

蘇九在他懷裏擡頭,面上帶著怒氣,擡腿一腳將男人踹了下去,罵道,“紀餘弦,你混蛋,連強迫的事都敢做了!”

紀餘弦被她踹了個措不及防,一下子跌到床下,身上紅袍散開,眼中還有未褪去的情潮,嫵媚妖艷,楞怔的看著她。

蘇九胡亂的將衣服穿在身上,跳下床便走。

男人起身,自後面抱住她,“心口疼的厲害嗎?我去讓人找顧老頭來!”

聽著男人關切緊張的語氣,蘇九心口的怒氣一瞬間便散了。

“紀餘弦,中秋已過,我該走了!”

後面有片刻的沈默,男人低聲道,“是我不好,我不碰你了,別走!”

“現在不走,明日早晨我也要走!”

暗夜已深,少女的聲音聽上去透著秋夜的涼意。

“好,明天早晨走!”男人懶腰將她抱起來,緩步向著床榻走去。

將蘇九放在床上,他仍舊有些不放心,“方才說心口疼是騙我還是真的?”

蘇九水眸一眨,“你猜!”

男人被她媚眼一撩撥,又開始心神蕩漾,伸手按在她胸口上,低啞道,“那為夫幫你揉揉!”

蘇九擡手將他手臂拍下去,翻了個身,打著哈欠道,“我困了,不許再鬧我!”

男人貼身上來,抱住她腰身,“好,不鬧!”

她剛剛犯了心疾,今日的確不合時宜,是他有些孟浪沒控制住。

背對著男人,少女唇角淺淺的彎了彎,安心的閉上眼睛。

次日早上蘇九醒的晚,再回到蘇家已經晌午了。

一進前院,便聽到林氏正在訓斥廚房的婆子

“一個個趨炎附勢的東西,以前我是怎麽對你們的,現在本夫人落魄了,就敢如此糟蹋本夫人!”

“別忘了本夫人還有兩個兒子是府中的少爺!”

“再敢這樣對我,我讓大少爺將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全部都趕出去!”

……

蘇九走過去,眾人見了她,紛紛請安,

“大小姐!”

林氏見了蘇九本能的縮了縮身子,目光閃爍,沒了方才囂張的勁頭。

“怎麽回事?”蘇九問道。

廚房的管事婆子上前回話,“回大小姐,林氏今日來的晚了,只剩下一個剩菜,她要奴婢重新開竈,奴婢說火已經熄了,要到晚上才能再開火,林氏便不依了。”

林氏端著半碗黑乎乎的剩菜走到蘇九面前,諂媚笑道,“月玖,你看看這哪是人吃的東西?餵豬豬都不吃!”

蘇九瞥了一眼碗裏東西,淡聲問道,“什麽時候家裏的下人也有了要求廚房開竈的權利?”

林氏臉色難看,勉強笑道,“月玖,我怎麽說也是咱們蘇家兩位少爺的生母,這般對待我,難道蘇家就不怕別人笑話嗎?”

蘇九掃她一眼,吩咐道,“去把兩位少爺找到來!”

“是!”

下人應聲而去。

很快蘇謫蘇言兩人走過來,見到蘇九,快走了幾步,面上帶著討好的笑,“月玖回來了!”

蘇九淡聲道,“林氏今日吃飯晚了時辰,只還有剩飯,兩位少爺覺得她該吃這剩飯,還是廚房應該重新開火再做新的?”

蘇謫兩人一楞,看了看林氏碗裏的剩菜,不顧林氏殷切的目光,立刻對著蘇九恭敬道,“自然是吃剩菜!”

蘇言也附和道,“林氏是下人,吃剩菜又有何不對?”

林氏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。

蘇九轉眸看向林氏,勾唇道,“聽清楚了嗎?你的兩個兒子也認為你該吃剩飯!那你就把你手裏豬都不吃的東西吃了吧!”

林氏氣的臉色青白,握著碗的手顫顫發抖,她落得這般模樣,都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,沒想到他們為了巴結蘇月玖,竟然要她吃這剩菜。

她怎麽會養出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!

蘇九淡聲一笑,對著廚房管事婆子交代道,“以後再有這樣的事,不必爭吵,不吃直接倒了就是!這家裏所有的支出都是小爺出的,誰若浪費小爺一個銅子,就別怪我把她趕出去!”

“是!”眾人齊齊應聲。

蘇謫兩人臉色紅白,也低著頭應聲。

只有林氏臉色灰白一片,要暈過去似的。

主院的小書房裏,大夫人正在作畫。

蘇九走過去,從後面抱住她,頭擱在女人肩膀上,謙聲道,“娘親,昨晚玖兒食言了,沒陪著您過節,您沒等到很晚吧!”

大夫人溫婉笑了笑,“沒有,長公子派人來告訴我了!”

“那就好!今晚我們還可以賞月,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圓的。”蘇九瞇著眼睛懶懶道。

“昨晚你住在紀府?”大夫人笑聲問道。

“嗯。”蘇九輕輕點頭。

“睡在長公子房裏?”大夫人又問了一句。

“嗯。”

“睡在長公子床上?”

蘇九起身靠在書案上,抱臂問道,“母親到底想要問什麽?”

“我想問什麽,玖兒清楚!”大夫人意味深長的一笑。

“那我明確的告訴您,我和紀餘弦什麽也沒有。”

大夫人嘆了一聲,“長公子實在是太寵愛縱容你了!”

“這話怎麽講?”蘇九俯身在桌案上,一手托腮,仰頭看著大夫人。

“你們兩人已經同床而臥,他又對你喜歡之極,還能忍住不碰你,實在是心疼不願強迫你罷了!”大夫人道。

蘇九眼珠轉了轉,剛要咧嘴一笑,突然反應過來,皺眉道,“娘,哪有你這樣的?好像到盼著男人睡了你女兒似的!”

大夫人見蘇九說的這般直白粗魯,佯怒道,“就該讓紀餘弦把你娶回去,好好教教你為婦之道!”

蘇九聳了聳肩,嘆氣道,“女兒本想剛剛和母親在一起,好好盡下孝道,沒想到才幾日就被嫌棄,要將我嫁出去。”

“少貧嘴!嫁給紀餘弦也不妨礙你給我盡孝道!”大夫人手裏拿著畫筆,笑睨她一眼。

“娘,你跟我說說,紀餘弦給了你什麽好處,讓你這般幫他說話?”蘇九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。

“因為我知道紀餘弦是真的會對我的女兒好!”大夫人認真道。

蘇九心中突然有些煩躁,起身道,“我出去了,晚上回來陪您吃晚飯!”

“又要去哪兒?”大夫人問道。

“出去轉轉!”

蘇九擺了擺手大步往外走。

“玖兒!”大夫人追上來,喊道,“明日我要進宮,太後特意囑咐要帶著你一起去,晚上早回來些!”

蘇九停步轉身,“進宮?”

“是!”

蘇九忍不住嗤笑,她進宮三次,每次都是不一樣的身份,不知道蕭太後要拿什麽表情來接受再一次見到她?

還有容貴妃,估計會嚇到吧!

“好了,我知道了!”蘇九擺了擺手出門了。

出了蘇家,蘇九先去商行裏和幾個掌櫃對了一下帳,時間不知不覺過去,等蘇九出來時,已經是傍晚了。

想了想,蘇九先讓二毛駕車去了清樓。

她一進去,清樓對面的馬車裏,晴蘭指著蘇九的背影道,“太子妃,您快看,那是誰?”

玉瓏順著她手看過去,眸子頓時一瞇。

原來,這就是蕭冽經常來此的原因。

兩人竟選了清樓幽會!

玉瓏眸光微冷,起身下了馬車,向著清樓裏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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